安王府內嗩吶震天,張燈結彩,一片喜慶……

  

   安苓歌嫁衣如火,坐在銅鏡前抿著唇脂,身後的兩個丫鬟幫忙著梳妝打扮。

  

   今天,她是整個京城最美的新娘。

  

   再過半個時辰,穆王府的人一來,她就將離開安家,嫁為人妻,從此成為穆王妃,再不是安家大小姐了。

  

   這時候,簾外有腳步聲傳來,安苓歌剛猜著是不是姨娘過來了,便欲起身迎接,不過這時候來人卻出了聲。

  

   “你們兩個人去外面守著。”

  

   原來是妹妹安苓伊!

  

   安苓歌回頭,剛要詢問妹妹怎麼會來這裡,卻不曾想看到安苓伊身著鳳冠霞帔,唇紅齒白,儼然新娘裝束,比她身上的還要華貴幾分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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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安苓歌不由得愣住了,苓伊妹妹怎麼也穿著鳳冠霞帔?她未曾聽說苓伊妹妹今天成親啊?

  

   “姐姐,你早上起來就沒吃一點東西,父親讓我來給你送碗粥墊墊,快些趁熱喝了吧!”

  

   安苓伊手中還端著一碗燕窩粥,看到安苓歌轉身之後略有停頓,而後走上前來,將粥放在了安苓歌的面前。

  

   “嗯,謝謝妹妹……”安苓歌心中一暖,也未曾多想,確實有些餓了,端起粥就喝了起來,順勢還抬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。

  

   “苓伊妹妹,你這是……?”

  

   “姐姐是問我這身鳳冠霞帔嗎?”安苓伊笑了起來,在安苓歌面前轉了一圈,而後問道:“怎麼樣,還不錯吧?”

  

   “嗯……很漂亮!只是……我為什麼沒有聽說妹妹你也今天出嫁?父親和姨娘也未曾和我說過……”也不知為什麼,安苓歌喝了兩口燕窩粥之後,覺得腦袋有些重。

  

   “既然姐姐也覺得漂亮,那你覺得我穿上這身嫁給君寒,想必他也會驚艷吧?”安苓歌保持著微笑,可安苓歌卻愣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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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君寒?穆君寒?京城有第二個穆君寒嗎?

  

   “姐姐不必想了,君寒就是穆小王爺,再有一刻鐘,君寒應該就來了,不過,想必姐姐是見不到他了!”

  

   安苓伊的臉色冷了下來,而這個時候,安苓歌的腦袋更重了幾分,不僅如此,胃裡一陣絞痛,而且喉嚨間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,出氣多進氣少,呼吸困難。

  

   “你……你給我下毒?”安苓歌看了看碗裡的燕窩粥,恍然大悟,不可置信的看向安苓伊!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這麼對自己。

  

   她奮力的扣著喉嚨,想把喝下去的燕窩粥吐出來,可是根本沒用,最終吐出來的,只是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。

  

   “姐姐不必費力了,這是南疆的斷腸散,見血封喉,不消半刻就可要人人命,這府中並無解藥。”

  

   安苓歌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,腹中絞痛難忍,從凳子上摔下來,再次噴出一口鮮血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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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“為……什麼?”

  

   她不明白,為什麼平日裡對自己很是親近的妹妹,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下毒。

  

   “為什麼?呵呵”安苓伊嗤笑一聲,繼續說道:“你是安王府的嫡小姐,你不死,我又怎麼能代替你嫁給君寒呢?”

  

   安苓歌瞠目欲裂,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,居然是這個原因。

  

   她不是不知道安苓伊喜歡君寒,當皇上許婚安王府和穆王府的時候,她甚至想過自己退出,讓妹妹嫁過去,可畢竟對方是位高權重的穆王府,只要安王府嫡長女還未出嫁,是斷不可能輪到安苓伊這個庶出二小姐嫁過去的。

  

   難道就因為這樣,妹妹就要把自己毒死?

  

   “你就……就不怕父親知……道嗎?”安苓歌的眼前已經更黑了幾分,但還是不明白平日裡這麼親善的妹妹為什麼會對自己下手!

  

   “如今你死了,穆王府的人已經在半路來了,你覺得,父親還有選擇嗎?”安苓伊冷笑一聲:“現在,若是我不代替你出嫁,你覺得父親會被穆王府怎麼想?安家在京城還有立足之地嗎?”

  

   “我的好姐姐,你就安心去和你的母親大人團聚吧!對了,忘記告訴你了,你的母親大人,也是我和娘親送上路的,你那麼思念她,我親手送你去和她相聚,也算是對你有恩,你說是嗎?”

  

   “你……”安苓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,從安苓伊口中得知這個驚天秘密,她如遭雷擊!

  

   母親死時,她未曾發覺其中蹊蹺,得李氏和安苓伊的照顧,度過最難受的時期,她一直心懷感恩,可未曾想,自己竟然認賊作母,與狼為伍,李氏和安苓伊才是害死自己母親真正的凶手!

  

   “安苓伊!你不得好死!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,安苓歌竟然吼了出來,想要朝著安苓伊撲過去,可最終還是摔倒在地上,最後的力氣也消耗殆盡。

  

   就在這時,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
  

   是碧珠!安苓歌最後抬了抬眼皮,看到碧珠端著吃的走了進來,看到她趴在地上之後,臉色巨變,叫了一聲,就被安苓伊身後的兩個丫鬟從身後偷襲,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,軟軟的倒了下去!

  

   “你們兩個,將她倆的屍體丟進後花園的湖裡!然後自己去賬房領賞錢,就說是我說的。”

  

   安苓伊皺了皺眉,朝剛才誒安苓歌梳妝的兩個丫鬟說到,隨後走出了房間。

  

   安苓歌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,口中不斷冒著血沫星子,想要詛咒安苓伊,可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,兩眼一閉,失去了知覺。

  

   ……

  

   熏風溫軟,半敞的鏤空花窗疏簾半卷,一旁的銅獸裡燃著沁人心脾的熏香。

  

   一個丫鬟半跪在床前,卻止不住的抹眼淚:“小姐……嗚嗚……您可千萬不要有事啊……”

  

   細細的哭泣聲吵得安苓歌頭疼,她忍無可忍,煩躁的道:“碧珠,你這好端端的是又哭什麼?都吵得我睡不住了……”

  

   然而,安苓歌話才出口,就驚訝的住了口。

  

   這是怎麼回事?軒窗、案牘、一旁的古琴……

  

   她不是被安苓伊毒死了嗎?怎麼又會在自己的閨房?

  

   她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,絲質的睡袍上赫然繡著一對喜鵲,安苓歌猛的一驚,這衣裳,這衣裳不是她為了自己十七歲生辰,自己親手做的嗎?!

  

   一瞬間,安苓歌似乎想到了什麼,她飛撲到床頭撈起了四方桌上的銅鏡湊到跟前。

  

   只見鏡子裡的女子唇紅齒白,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天真浪漫的氣息,一張標准的鵝蛋臉線條柔緩,看起來標致而溫婉。

  

   只是,此時此刻她一雙杏眼裡目光閃爍,似有萬千情緒湧動心頭。

  

   “碧珠,你剛才為何事哭?”

  

   安苓歌冷冷開口,若是她猜得不錯,她昨日應該是“意外落水”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