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最後,大家醉得東倒西歪,

蕭恬倒在了高勛的懷裡,

高勛一手支在桌上,撐著腦袋,一手抱著蕭恬避免她滑到桌子底下。

於溫書趴在酒桌上,看樣子是睡著了。

許修遠吊在沙發背上,嘴裡還在嘰嘰歪歪個不停。

蘇曼心裡堵得慌,她起身,想要偷偷溜出去,手卻被一個人拉住。

顧子恆問:“去哪兒?”

“悶得慌,出去透透氣。”

“我陪你去。”顧子恆作勢要起身,卻被蘇曼摁了回去,“我要去洗手間,你一個大男人也跟來?放心吧,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“行吧,有事打我電話。”

蘇曼點點頭,起身離開了包間。

去洗手間只是借口。

她也有些醉了,包間裡的那個氛圍,她不敢再繼續待下去。

她害怕,自己再待下去,就要在他們面前大哭一場。

出了酒吧,一陣刺骨的寒風,讓蘇曼打了一個寒戰。

海城已經倒了深冬時節。

Advertising

蘇曼在外頭來回繞圈,企圖吹風冷醒神。

天上忽然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雨。

蘇曼看了眼雨勢,有些越下越大的預兆。

她不能生病,豆豆這個年紀,正是很黏她的節點,可是小孩子抵抗力又弱,回頭傳染了豆豆就不好了。

這麼想著,蘇曼加快腳步往回跑。

在小跑上階梯的時候,腳下一滑,她猛然失去平衡,重重摔在了石階上。

痛。

身上各處關節,都傳來痛感。

先是尖銳的痛,再是鈍刀割肉的鈍痛,一陣一陣地,從皮膚透進骨頭裡。

剛才在包間,她能忍住不哭,這會兒眼淚止不住地冒了出來。

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由頭,能讓她奮力宣泄了。

蘇曼想爬起來,進屋子裡躲雨,可是渾身疼,動不了,心裡著急,又委屈,再想到蕭北聲,心裡那股委屈和難過被頃刻放大,蘇曼再克制不住,趴在石階上,慟哭起來。

大雨滂沱,街上行人稀少。

偶爾幾輛車子過去,濺起一片水花,又駛遠了。

人走茶涼,物是人非。

Advertising

天地間雨霧空濛,又只剩下她一個人。

她這麼渺小,沒人能注意到她。

只有那個人,才會在蒼渺天地間,茫茫人海中,一眼找到她。

可是那個人不在了。

淚和雨,模糊了視野。

就在著高度朦朧的視線中,出現了一道影影綽綽的人影。

那人緩緩走向她,步伐堅定,穩重。

高大挺拔的身影,一如記憶中的模樣。

終於,蘇曼看清了眼前的人,錯愕又驚喜,

“北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