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”

這意外來得突然,眼睜睜看著柔妃摔倒在地,眾女的驚嚇聲此起彼伏,曾采嬪更是被嚇的慘白了臉色。

所有人的視線,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,全是不加掩飾的嫉恨,與幸災樂禍。

此時,天子已經到得眼前,天子身邊貼身跟隨的公公與柔妃的侍女一並將柔妃扶了起來。

陶青煙攤開掌心,上面雪白柔嫩的肌膚已經被摩破,滲出了斑斑血跡,可見摔得厲害。

“曾采嬪,你這個毒婦!你為何要絆倒我家娘娘!”首先發難的是柔妃身邊的侍女,金鈴。

“不,不是我,我沒有……”曾采嬪搖著頭,蒼白的辯解。

至此,終於知道對方的手段,可是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無辜。柔妃在眾目睽睽之下於她面前摔倒,她的嫌疑便是最大,又因皇上曾經留宿玉蘭苑,周圍的人嫉恨她巴不得她死,誰會聽她辯解?

她唯一可做的,就是寄望天子對她有那麼一絲垂憐。

“在皇上面前你還敢狡辯!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家娘娘得皇上寵愛,心中不忿,想要娘娘在皇上面前出醜!”金鈴不依不饒,轉而跪在皇上面前高呼,“皇上,您要為娘娘做主啊!這段時間後宮裡諸多風言風語,娘娘為了皇上都一一忍下了,甚至放下身段想要與諸位小主拉近關系和睦相處,豈料卻遭人這般算計!娘娘台委屈了!”

被金鈴的高呼敲醒,所有人趕緊跪了下來,卻沒有人敢開口插言,形勢不明,皇上態度不朗,最好便是靜觀其變。柔妃與曾采嬪相鬥,不管誰輸誰贏,於她們都有利無害。

司北玄的眉心皺得極緊,本就清冷的容顏覆上了一層陰沉,漆黑的眸心有什麼東西,正在席卷,衝突,似要破空而來。攜帶出來的滔天氣勢,就連陶青煙都被震住,所有設計好的話堵在喉間,吐不出來。

微涼的手指,觸上了她熱辣辣的掌心,極為憐惜的在那些斑駁血跡上一一撫過,甚至,給人微微顫抖的錯覺。陶青煙的心,跟著那微顫的指尖,輕輕顫動,這是第一次,她在他身上感覺到憐惜與溫柔,還有,他對她受傷所起的憤怒。終究,他心底是有她的,在沒了裴紫嫣的阻礙之後,他終於慢慢的,回到她身邊。

司北玄的眼,最深處,有著看不見的暗紅,那些血跡從他的眼睛鑽到心裡,刺得他渾身發痛!

那是紫嫣的血液!她們怎麼敢,破壞了這個容器,讓紫嫣的東西無處安放!

她們該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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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不,陶青煙不能死,她得活著,活得好好的,她身體裡的血液,是紫嫣唯一留下的,還能陪在他身邊的東西了!

“苗敬,將柔妃送到莫言處,這些傷口,若他不能再今日之前恢復如初,後果自負!”

“來人!傳朕旨意,曾采嬪剝去封號打入冷宮,終生不得踏出一步!”

兩個指令,都冰冷無情,跪在地上的妃嬪皆瑟瑟發抖,如置身冰窟。這便是天子,執掌天下可望不可及的存在!她們那些小心思,在天子的冷情面前,什麼都不是。

也是這日,柔妃後宮第一人的地位,再無人敢挑釁,再無人敢質疑。

文景三年,帝蒞臨護國寺。

當日,護國寺高僧元悟大師圓寂。

也是當日,皇上的馬車出了皇城,目的地直指江南郾城。

看著窗外景物飛逝,司北玄眸光冰冷。

元悟在圓寂之前,只給了他三個字。

君未輕!

那個西玄曾經赫赫有名的國師,他怎麼都沒有想到,消失三年的人,竟然會與紫嫣有關!

是他的心被紫嫣禁錮,忘了當中的關聯。

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創造奇跡,唯有君未輕!

是恩?是仇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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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論是什麼,這一次,他都絕對不會放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