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哪怕徐管家已經把一切表現得很明白了,她也不敢接受。

她潛意識裡害怕擁有太美好的東西,害怕幸福只是一場夢,怕自己一覺醒來,又會變回精神病院裡那個精神失常的人......

所以她寧願站在原地,不再邁動腳步,仿佛這樣自己就是安全的。

不再前進,不再改變,不再擁有太多的幸福,不再害怕可悲的失去。

吃過飯,喬珍照例自己收拾碗筷。

她不是很習慣佣人的幫忙,不管大事小事都喜歡自己來做。

正收拾著,徐管家走了進來,熟練地幫她系好圍裙,然後撈起衣袖,把碗筷一一放進洗碗機裡。  

喬珍穿著圍裙收拾完廚房的台面,轉身的時候正瞧見花瓶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朵雪山玫瑰。

她很喜歡雪山玫瑰,徐鴻也不知是從哪裡打聽到的,親手在花園裡種了這種玫瑰花,時不時就會摘下幾朵,放在她一眼就能瞧見的地方。

“我說的年紀大了,隨心所欲,不是要逼你跟我結婚的意思。我一把年紀了,婚姻這東西早就看淡了。”徐管家的聲音低沉,略顯蒼老。

喬珍聽得一愣,轉頭看著他。

“我是說......我們現在,和普通夫妻又有什麼區別?其實這樣就挺好,用你喜歡的方式相處,沒必要在乎別人怎麼看、怎麼想。”徐管家繼續說道。

喬珍臉一熱:“什麼不在乎別人怎麼看、怎麼想,你這話要是叫孩子們聽去了......”

“聽去了就聽去了,誰不知道我待你好,誰不知道你隔三差五就做吃的,親手送去夜家別墅給我?”徐管家難得厚一次老臉。

喬珍的臉又是一熱:“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油嘴滑舌......”

“不是油嘴滑舌,是實話實話。”徐管家說著,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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喬珍看了一眼,眼神就忍不住顫抖起來。

如果她沒猜錯,那應該是裝戒指的盒子。

徐管家並沒有單膝跪地,也沒有准備小提琴、花瓣雨和香薰蠟燭,只是簡簡單單地打開了那個盒子。

盒子裡是一枚戒指,用一根銀色項鏈穿起來,可以戴在胸前。

“不全算是戒指,所以,也不算是求婚。”徐管家解釋。

喬珍松了口氣。

她是真的很怕看到一枚鑽戒,很怕看到眼前的人單膝跪地的一幕。

那是她的噩夢,她怕自己會太恐慌,以至於失去理智。

徐管家的眼神極認真,聲音亦低沉而真切:“我不會要求你過不想過的日子、說不想說的話、做不想做的事......你不希望嫁人,那就不領證,這不妨礙我對你好。”

喬珍:“......”

這就是求婚嗎?

似乎是,也似乎不是。

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,再熟悉不過的眸子,她心裡湧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暖意。

這些年,所有的點點滴滴,她都看在眼裡。

他給她的關心和保護,是她從來沒擁有過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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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孩子大了,她是不是也該擁有自己的幸福了?

喬珍內心一陣恍然。

她不想失去他,這種感覺有甚至蓋過了內心的恐懼。

“好,我答應你。”她終是勇敢地點了頭。

徐管家眸光顫動,眼裡有光在閃動。

他牽起她的手,這一瞬,喬珍心裡似乎有沉重的石頭終於落地。

兩雙並不年輕的手,十指緊緊相扣。

——生命一刻不停地往前流淌。只要身邊有你,我就毫無畏懼。